一只油菜

黑历史回收站。不定期清理。

【索谱】信

#阴间脑洞半夜发疯小短篇

#ooc归我

#胡言乱语不说人话警告,大半夜头脑不清醒,见谅

#时间线在秩序之战结束后数万年。情节大概是后世精灵考古的时候挖到了当年白菜写给葱葱的信,试图解读但越跑越偏。

#黑体为信的内容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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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纳星域近来相当有名。

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星域,它默默无闻了数万年之久。但一堆新近被发掘的文献残片,却使精灵们重新将目光投向这片曾饱受苦难的星域,回忆起了它被冠以“混沌”之名的岁月,即使它已然在和平中安睡了数万年。

经鉴定,这些残片的年龄恰好与万年前的“秩序之战”相吻合。如今的精灵们对那段历史无不抱有莫大的兴趣,只是当年的真相与诸多细节都早已失落在光阴的尘埃里,仅有美名或恶名得以流传后世。因此,无论是民间还是学界,对这些残片的关注度可想而知。

这似乎是一封未能寄出、也没有落款的信。仍可辨认出依稀的文字,但原本完整的纸张却被切割得七零八落,一时分不清是岁月的侵蚀,还是它的作者当年便有意为之。考古学者们只好求助于铸魂塔,穷尽百般努力后,终于将之复原。

但复原后的信,似乎完全不比原先更加易懂。它的开头,就足以使如今的精灵愕然:

圣者、救世主、唯一的神,

——你可知道罪恶?

 

据此称号,有位素来语出惊人的学者提出,这封信所寄对象很可能正是那位“唯一的神”。这一猜想几乎是公然挑衅大众对祂的认知,很快便遭到了强烈的反对。反对者以信的下文作为依据:

你可知道苦痛、耻辱、悔恨是如何在长夜里发酵,又如何将那些蝼蚁般的被压迫者们摧毁?你们总在控诉黑暗的恐怖,但你可知道在光的高墙之外,游走在毁灭边缘的、曳踵而行的病患?

我想,你大概从不可能、也不屑于了解。不然,就不会不理解何为仇恨,何为愤慨,何为怨尤。而我,并非生而要与这个宇宙的幸福、喜悦和光明作对——托你的福,我曾无比地熟悉、甚至热切地拥抱过它们。

“此番描述,与神之形象全然不符。”反对者这般道,“且该信作者言语颠倒错乱,其中所言本就不可尽信;更何况,若真是那位'神',又怎会与此等偏执邪恶之辈有所来往呢?”

于是学者们只好又去探究作者的身份。他们提取出那些具有自述性质的片段逐一分析:

我反抗,不是因为你们那些庸俗的臆测,只是不屑于告解和乞求。若你也曾见过那些不得好死的祷告者,我想你会理解的——我曾亲眼见到他们的灰飞烟灭。可这么多年来,即使许多东西都已经冷却,那灰烬尚存的余温也仍旧滚烫。它不断地提醒我记得,不是记得他们如何死去,而是记得我想要如何活着。

你总是言之凿凿什么守护、什么正义、什么信仰。你曾指给他们看那片名为未来的天空,你留给我的却只是似是而非的所谓希望。我甚至连揭穿你都觉得可笑——毕竟,我总是愿意直面黑暗。

你恐怕永远无法意识到,对于更多的精灵来说,你们描绘的那片天空是无法触及的。它并非高悬于顶,而是永远压在背上,够不着,也打不碎。我们或许是被诅咒的,而我不过恰好妄图打破诅咒罢了,你们却称我魔头。

这位作者不过是个巧言善辩的疯子,最初学者们这样说。但是,随着时间流逝,另一种声音开始挑战最初的论断:有人竟从那颠三倒四、令人眼花缭乱的语句中读出了崇高和伟力,称赞作者是一位不囿于陈俗、善于反抗的勇者。而至于“魔头”一称,他们或是不以为意,或是视为作者的修辞甚至夸张的自谦。

那位语出惊人的学者又出现了,这次他声称,作者或许与那位挑起战争的、恶名昭著的野心家有所关联,甚至就是本人——但他很快遭到了同样的攻击:人们情愿当他在哗众取宠,也不会相信那位真正的魔头还能讲出这么有见地的鬼话来;况且,在立场如此鲜明的那样一场大战中,胆敢向头号大敌这般心平气和地“倾诉”,也着实匪夷所思。

“说得好像他们交情多好一样,怕不是没学过历史?”有位批评者如此当面挖苦道。据说,还附上了一个教科书式的白眼。

固执己见的怀疑和漫无边际的构想往往使人们放走近在眼前的真相。于是,在作者的身份问题上,他们依然一无所获。

但至少,学者们在成信时间上貌似达成了共识。以下的片段使他们近乎断定这封信写于决战以前:

我不会死在孕生我的罪恶里。且等着看看,被现实摧毁的会是永远在与之战斗的我,还是活在理想中的你吧。我太明白,这个世界从未给我们准备过哪怕一点可能性。但我不指望命运给予我什么。它若不再公正,我便将它重塑——正如它曾对我做的那样。

我无意说服你。或许只是希望,在莫测的明天以前能尽可能多地留下些什么。

“由此可见,此作者是矛盾的。他有着不可动摇的信仰,但当他面对收信人时,无论是这种信仰还是他其余的一切都显得摇摇欲坠,而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……他故作强势,又显得衰颓无力;他清高自许、睥睨众生,又似乎渴望着被收信人理解。他对胜利胸有成竹,却又难掩对‘莫测的明天’的不安……”那位总是语出惊人的学者这般批注。这一次,他终于没有再遭到攻讦。

 

在众说纷纭间,这封信彻底成了一个谜。

有人指控它为万恶的混沌教派荼毒平民的罪证,有人认为它不过是迫于乱世而不得不层层加密的隐晦家书,还有人将它解读为某个头脑不甚清醒的家伙对战争无不荒诞的控诉。

但没有人能给出一个令所有人信服的答案。或许,就连对于作者本人来说,它也是一个危险的谜题。

它的诞生与死亡都不过一个夜晚——后来的学者往往忽略那样“微不足道”的一天,而它之后的那一日,却因“黎明之战”之称而人尽皆知。

那晚的混沌核心人员众多,却并不热闹,四下弥漫着大战前夕特有的窒息感。信的作者,距离完成这封信已有许久,却迟迟未能落款。

他只是沉默着,反复端详着信纸,好像自己才是那位神秘的收信人。

他能感受到紧张又疑惑的目光向自己投来,那是对信的内容和收信对象都一无所知的手下们。

他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混沌力量,正在汇入整个宇宙的汹涌暗流。

目光在信的结尾处反复徘徊。

或许是你成就了我,亦或许相反——但这已经不重要了。

他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厌倦。索性放弃了思考,不耐烦地将整张信纸撕得粉碎。

信的碎片如雪花般溶解在混沌核心猩红的土地中。

那一刻,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,都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灵感来源主要是《恶之花·通功》,一些剧,以及纳博科夫所言“不可靠叙述者”。

有些人嘴上骂着辣鸡剧本,实际上却还用着人家的梗跨界产着阴间粮,爬了(。


#3.29修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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